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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机坚持更新的我。。。。大纲见第一章，上一章麻烦翻存档吧。

（九）

回到工作的城市，黄少天把东西扔在地上，在床上躺成大字型。



到底还是一起吃了饭，尽管没怎么说上话。



他俩当日僵持在街角，黄少天想走，喻文州拦着，两人都不说话，直到被喻文州的妈妈看见，热情地叫两人一起回家吃饭。



席间没说几句话，喻妈妈问了一下喻文州手上的伤，然后端了菜上桌，问起黄少天这些年的境遇——去哪儿闯荡，干了什么，现在怎么谋生，为什么中途不回家。



黄少天有点尴尬，他不想和喻文州说这些，却又不好编故事敷衍喻母；偏偏后者心细又善良，问得很细。



“所以少天中途没回家，是一直在忙事业？”喻妈妈给他盛饭，招呼喻文州给他夹菜。



“说不上吧，没什么事业可忙，糊口而已。”黄少天支吾着，接过饭碗。“我不太会读书，出息不了，做不了那些细致活儿，只能干点别的，混日子而已。”



话说出口还有点后悔，如果已经搁下，如果不在乎，为什么还要当着喻母的面出言讽刺喻文州。



但喻母一点不往心里去。“人各有志，也各有长处。你们在一个城市闯荡，居然没有互相联系吗？也难怪，大城市遇不上，不像这里，街坊邻居的。以后就好了，互相知道对方在哪儿，可以互相帮忙，有个照应，也免得家里大人担心。不管你们多大，在我们心里都是孩子。”



黄少天点头应着，吃得不是滋味。



喻文州很少插嘴，会给他布菜，帮他拿纸巾，饭后给他削水果。黄少天说什么，他听着，有时候也附和着笑笑，天衣无缝地演着好儿子、好玩伴的角色。



黄少天看在眼里，觉得这些年过去，喻文州变化不小，但这些体面的、客气的、温和的特性，就像融入骨血一样，或者是与生俱来的一部分。他当时多爱这个文质彬彬的高材生，现在就多感慨。



吃完晚饭，喻文州送黄少天回家。就几百米远，走得很慢，喻文州不说话，不远不近，和他并肩。



“回去吧。”黄少天站在家门口，跟喻文州挥了挥手。



“你还没回答我。”喻文州笑起来，有点萧瑟，“不过不急，你慢慢想，我等你回答，什么都接受。”











之后喻文州有点急事，被叫回了公司。黄少天在老家又住了几天，这才飞回去。



喻文州每天给他发短信，内容不轻不重，不咸不淡，没什么回忆，也不参杂煽情，平白干扁得像一杯水，慢慢漾开涟漪。



“好，这周六中午，你选地方。”



连续两个晚上梦到喻文州，黄少天心烦意乱，回了条信息——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，还是在半梦半醒之间主动想到喻文州。身体亢奋，精神消沉；或者说，精神消沉，但身体居然亢奋。



喻文州是他心里一根刺，扎穿了，肉重新长上，把刺包裹起来。他本来可以平平静静过好自己的生活，忘记这根刺，但这次重逢，让这根刺钻心的痒起来。



喻文州快速给他回了个笑脸，附上地点。













初夏了，周五乌云密布，燥得慌，雨却下不下来。下班时黄少天在公司多留了一会儿，确认分公司的注册手续已经合规，收拾完东西，关了办公室的灯，一个人坐了一会儿。



周六早上还晴着，天光灿烂。黄少天开了车过去，泊在喻文州约的那家会所的地下停车场。喻文州没有约具体的时间，于是他琢磨着12点到了，应该不算失礼。



喻文州已经在二楼一个临窗的半封闭包厢里等他。他在泡茶，正山小种，器具并不考究，流程也简化了很多，但烧水、洗杯、洗茶，做得却很娴熟，带着喻文州自己的节奏感，缓慢而从容。



黄少天走进来，喻文州把茶杯递给他，“没吃午饭吧？喝完这杯就起菜。”



他还是如坐针毡。昔日黄少天一穷二白，仍然自觉可以与喻文州并肩；如今黄少天有了自己的事业，也勉强有了一纸文凭，却更觉出了和喻文州的差距。



他想，当初是喻文州自己把这差距挑明了给他看，所以才让他那么在意。



喻文州其实并不算很了解黄少天的口味——同居了两年也就下了一两次馆子，在食堂里吃过几次饭，何况这么多年过去，口味有变化也可以理解。好在G省人，吃得清鲜一些就好，点菜不困难。



吃到一半开始下起了暴雨，天色蓦然暗沉下来，倒是打破了席间的沉默。雷声中，喻文州开口，声音很稳，透着演练过无数次的镇定，和绵长旷远的悲哀的回响。



他说，少天，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话想跟我说，但我有。你不说，就我来吧。



我还是特别喜欢你。分手这么多年，我们分开的时间远远长过在一起，我也无数次地想过，我是喜欢你，还是觉得欠你——你先别生气，你的硬气我都懂，但我也有我的坚持。后来我想明白了，我就是喜欢你，我那么在意要补偿你，也无非是因为我喜欢你。以前我一无所有，错误地认为你不和我在一起就不用受罪了，事实上并不是这样，过去八年我每一天都生活在后悔里面。我不是来求你原谅我，你不用原谅我，我就是来告诉你，我还喜欢你。



“喻工。”黄少天打断了他，雷声暂时中断了采光，灯过了两秒才亮。黄少天的脸在喻文州眼中重新亮起来，“过去就不用再说了，再怎样也都过去了，我现在不需要你补偿。”



喻文州一时接不上话。黄少天说得太简洁了，反而让他嘴里发苦。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试图求取原谅，已经造成的伤害没法原谅，他们重新在一起唯一的原因只能是还喜欢，而不是已经原谅。原谅就放下了，放下就没有了，喻文州不想这么豁达。



“……”，喻文州闭上眼，皱着眉，又睁开眼，带了点笑意，向黄少天摊开手，“好，那就……这样吧，谢谢你今天还愿意出来。”



于是两人又无话，雨太大，没法走，菜凉了，撤了，又换了茶。下午两点，黄少天轻轻敲了下桌面，“谢谢这顿饭，我不和你客气买单了，我先走了。”



“太客气了……”



黄少天走出会所，门童过来递伞，“先生车停在这里吗？停车场里积水太深，有车打滑，撞坏门栏，现在可能一时半会儿取不了车。”



“帮我叫个出租车吧。”



“抱歉，可能不太好叫，”门童解释，“旁边那个客人已经等了小半个小时了，叫不上车。”



“少天，这边不太好打车。”喻文州走出来，看着门口的雨幕，“要不再等一会儿，要不找个别的地方坐一会儿，避避雨吧，你车还在这边。”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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