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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考古好累，时间线如果出错……那就错了吧。标题来自塞尔努达。

 

1，

正式录制之前，两个人坐在化妆间等化妆师——化妆助理落了东西，跟化妆师一起临时回去找，难得让艺人等了一把。

 

化妆师横放着一个Ipad，里面放着不知什么网剧；周深的声音经常莫名出现在化妆室里，他实在是古风宫廷和国漫的半永久BGM歌手，听自己的声音听得尴尬，主动帮化妆师充值了会员，再三叮嘱一定要跳OP。化妆师是王晰的迷妹，立马表示也有王晰的作品，于是打开了某部游戏插曲，想了想又说好像不止这一首。王晰一笑，“黑历史莫提啊”。

 

来的路上王晰把外套脱给他穿了——大约是周深说了声冷。身后有小声惊呼，应该是探班粉丝。王晰想，这也无所谓吧，周深去东北商演时穿他的衣服，已经发微博昭告天下了，现在再穿穿衣服怎么了。

 

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。几天前王晰回了趟北京，日常工作打卡，夫妻俩多日未见，支持竹子的工作是应该的；只是又难免要摆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供人摆拍。他什么都不用解释，但这难免是对梅溪湖乌托邦式的相处的一种中断。

 

平安夜，选手群里余笛发了个视频，周深喝醉了挂在阿云嘎身上。王晰知道周深不喝酒，也从蔡程昱口中知道是周深主动喝多了点，“深哥好像有点心事”。

 

蔡程昱好像又察觉到了什么，强调——“我把深哥拉下来放在旁边了，哥，咱做事儿靠谱不？”

 

“欸，”王晰拍了拍他的肩，用力一捏，“哥疼你。”

 

返回节目组之前，他一直在听《月弯弯》。他们只会有这一次二重唱，王晰总希望这首歌能够长久地代替他自己记住。

 

记住什么呢？

 

“深深……”，王晰下意识喊了一声。这几天彩排熬夜，周深的状态不是很好。但周深很能调节自己，不管营业状态对他来说有多消耗多放电，上了台就会精神饱满地拿出最好的一面。

 

“嗯。”周深朝他这边坐得更近了点，有点往他怀里挤的意思。王晰以为他冷，伸手把他搂紧了。

 

“晰哥……”周深侧头，伸手按亮了手机屏，看了眼时间，又回头盯着化妆室门，忽然幽幽叹了口气，沉默了几秒，又抬头，“晰哥。”

 

“嗯？”王晰心里没来由扎了一下，低头看自己怀里的男孩。周深说话的尾音有点沙哑，像是感冒或者用嗓过度，王晰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有点担心，怕他高音上不去，结果倒是唱得干脆利落，真是天赋。

 

周深眼睛直视着他的，没躲；他不化妆的时候干干净净，说不上有多清秀，但很顺眼。因为过劳和缺觉，眼睛下面乌着一片，一会儿得化妆重点盖一盖。

 

“怎么？”王晰接话很慢，有时候不太想得清该说什么，索性就抱着。空调的温度上来了，王晰有点脸热。

 

“晰哥，我在想。”周深继续直视着他，王晰觉得他的视线在勾勒自己脸上的轮廓，痒。“我在想啊，你给我点什么呗，痛苦也行。”

 

王晰心里突然像被攥了一把，揪心起来。他没想到周深会有这句话等着他。

 

这感情过界了，他俩都知道；王晰感情史不算单纯，对于界定什么是感情，是什么感情有一套相对可参考的经验。周深不太一样，他没有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，王晰拍脑袋盲猜这孩子多半还是个雏；周深在这件事上靠直觉。

 

有几次王晰情难自禁，自己舞过了头，转过头都有点后悔；但周深始终得体，不推拒，也没有索取什么的意思，就好像没有感受到这种逾界，表现得相当镇定，看起来还非常自如。

 

直到前几天王晰回北京。王晰从视频里发现周深喝醉了，于是试着联系他；周深回了一串语音，嘿嘿笑着，说得太快也没什么逻辑，叽叽呱呱的，带着明显的酒气，末了叫他放心。

 

王晰平安夜晚上失眠到凌晨四点。他怎么放心，他回到了年轻时候——因为感情和欲望的不餍足而和自己对峙的关头，他曾经以为结婚立业之后再也不会有的日子。辗转反侧之后，王晰爬起来，自己倒了点酒。

 

整个2018年都不太顺，他自年初离开海政之后，这一年里大半时光都在借酒入眠。这两个月才真正觉得活过来，没想到活过来是有代价的，年尾居然又把自己搭进去了。

 

他避开熟睡的妻子，去衣帽间里坐着喝；精神疲惫而亢奋，于是手有点抖。鬼使神差地，王晰又点开手机微信，往下滑。

 

周深在最后那条语音之后两个小时，突然给他发了条文字。

 

“晰哥，我想你了”。

 

我的天呐。

 

王晰把手机屏幕扣在自己脸上，荧幕的光照在脸上带出一片低烧。周深肯定来不及撤回了，他也来不及装没看到了。

 

回到节目组里，倒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。周深后来给他发了很多他不在期间的段子和图片，很快把那条孤零零的微信刷过去了。王晰记下了那条微信的日期，这样可以按日期查找到。他后来又看了几遍，包括飞机上断网的时候。

 

王晰知道了自己不餍足的来源，但他什么都不能做。他不再自由，也不想因为自己肆意妄为的自由而伤害别人。这一年来生活脱离轨迹，琐事缠身，感情和双方家庭关系的伤人，他已经充分体会过了；自己可以瞎过，抹掉自己，撑着好父亲好丈夫的责任感前行，但给别人惹什么麻烦。

 

至多将他抱紧，使劲揉他头发，在他低声抱怨冷时脱下自己的外套，亲手给他披上。

 

“晰哥……”周深还是仰着头，眼睛亮晶晶的，抓在王晰腰上的手紧了些，没有放脱的意思。“就……什么也好啊。”

 

隔着厚衣服，听不到心跳，但王晰知道，周深加这么多语气助词的时候就是真的紧张。他不知道会面对什么，所以手把王晰的衣服攥得更紧，好把潮湿的汗擦在他身上。

 

王晰摸了摸他的脸，沿着下颚的轮廓。他用手扫开他的刘海，凝视着怀里的男孩，然后低头吻了他。

 

这吻太轻了，周深都没来得及闭眼。

 

但周深笑了。

 

门口有脚步声，化妆师在低声数落着助理；周深从他怀里挪开，坐到旁边。他的脸一下从刚才的苍白变得酡红，拉扯领口，嘟囔着化妆室里太热。

 

同款的西装，王晰有两件，他的私服改了给他穿，很贴合。王晰远远比了个“六”的手势——总算不是看起来就廉价浮夸的演出服，那些舞台服不衬他的深深。

 

登台之前，周深挠了挠王晰的手心。王晰一把抓住他，握紧了，低声在他耳边说，“加油”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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