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深呼晰】一个人和他的爱(3)

上一章走这里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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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,

梅溪湖的事情像一场梦,好在这些人并没有断了联系,以所在城市为链接,日常不时有走动。

 

录完节目,等着最后两期播出,他们在微信上保持联系。王晰回到北京,水土熟悉了,身体稍微好一些。外表上精气神无碍,但人到中年,这一劫好像总也过不去。

 

他在过往三个月里活了过来,重新得到了山呼海啸的感受,有了活着的鲜亮。也许更多,也许和彼此的身份有关——他自问过去三十几年里并没有体会过这样颤栗的山呼海啸。

 

他心里挂念他,把出任他北京演唱会嘉宾的海报在自己微博上挂了置顶。周深抱怨回到上海的公租宿舍太冷,一冬天没怎么住过,冷冷清清;他在王晰面前话多,说着说着就说起了形单影只有点寂寞。王晰忽而接道,我给你念个诗吧?你等等。

 

周深一愣。录制期间王晰给女儿打电话唱歌讲故事,组内传为佳话;挂了电话,王晰环着他,轻轻吻他耳朵,说,深深,以后给你念好不?

 

拖久了事情一多就忘了,于是录了段《为你读诗》,发在社交媒体上。也许是高烧未痊愈,王晰鬼使神差选了首情诗,在没有具体指向时一往无前,晕乎得像情窦初开的少年,学不会半点遮掩。“只要最后是你就好”。

 

他的本意是保护,可他的本能是接近。周深在微信里笑得不能抑制,略带点鼻音的声音,情不自禁脆了起来,带着清甜的喉音,“那我去认领了啊,晰哥。”

 

他去回复他,“最近爱上抖音了吗?” 王晰也笑,隔着屏幕答非所问,旁若无人,“喜欢吗?”

 

只有他们能懂的前情。王晰握着手机,笑得心无旁骛。

 

 

 

王晰从来没想过婚姻是否需要提供激荡灵魂的陪伴关系,这好像不是婚姻的必需品。即使在他年少偏执到认为音乐是他的一切的日子里,王晰也从未想过要在音乐圈找伴侣。他像所有有责任感的东北男人,认同传统的家庭结构,疼老婆,怕老婆,让老婆。婚姻是合伙过日子,他找了美得让他心动又愿意为他奉献的女人,有了懂事的女儿,他对婚姻没有遗憾。

 

在2016年之前,在他人生上坡、一切越来越好的时候,竹子是他最大的光亮来源。那是王晰人生的春天。

 

可这世上竟然有其他关系。

 

在他理应繁茂的盛夏里,另一种关系到来,甜蜜、痛苦、清凉又燥热。他想出无数种解释,可他知道自己不单纯。世上的感情多么奇怪,除了父母对子女之外,其他的感情是不是本质都差不多?量变来自浓度,质变来自……性。

 

王晰知道自己是什么。但周深太蒙昧了,他知道吗?应该是自己让他知道吗?

 

 

 

 

文联春晚,廖老师带头搅和。王晰对这样的场景很熟悉了,周深通告行程太密,进了大会堂就跟他抱怨北京冷。王晰准备了长羽绒服,满脸笑意一把抱住,“穿走”。周深手藏在衣服里比了个手势,低声跟他咬耳朵,“今年是寒冬哦,一会儿也是全机场最暖和的崽,再次。”

 

蔡程昱从上海过来,上来拥抱他,“哥!”

 

来不及和周深有什么私下接触,但回到梅溪湖的感觉总是亲切。廖老师抵京多日了——给了王晰新的微信号之后,总算是会回微信了,阿云嘎和王凯也在录制之前赶到。因为有周深的缘故,整首歌清亮了很多;女次高在通透和明亮上有男高音不可比的抓耳,何况周深的音色着实摇曳动人。

 

王晰多日没见他,听他唱歌,又一次回到之前的日子。他的心动果然不是没有道理,那时深深偎在他怀里,他让他唱什么,他就唱什么。于是一首《大鱼》被反反复复的唱,周深竟也没有不耐烦,只笑着跟他说,晰哥,我也会唱别的歌呀,中华小曲库呢,给词什么都能唱。

 

他俩会私底下悄悄地合唱《花样年华》,周深后来跟他说起自己在好声音中的憾事,略带不悦地说起交恶,轻叹一声人生际遇。他不太在背后说人坏话,具体什么事不说,但王晰知道周深口中的“他们说我,说很难听的话”是什么意思。

 

——其实一开始也不知道,高挑英俊如王晰,占尽魅力男人的风光,哪知道成名前的周深过什么日子。周深娓娓地说起过自己,王晰也看过他刚出道的视频,也许是先入为主的滤镜,总觉得里面的周深干净单纯得令他心疼。于是王晰握着周深的手,问他想不想一起录一版《贝加尔湖畔》。

 

他想给他最好的,声音、情感与技巧,他这三十多年所看到的一切与性格之中的温柔。他吻了吻周深的额发,笑着说——深深,非常diva的女嗓一般都喜欢选低沉又醇厚的黑人男声合唱,下面有声音承托着,清亮的高音会非常漂亮,就好像知道有人会在下面接住,就可以放心飞翔。

 

他握着周深的手,抵着他的额头,“深深愿意和我唱吗?我能接住你。”

 

周深凑过来咬他嘴唇,轻轻柔柔的,自己倒是鼻酸起来。他安心把头枕在王晰肩上,点头,抽了抽鼻子,又点头。

 

“放心啦,”王晰笑着给他顺毛,他偶尔觉得和他在一起的周深,似乎也放下了对自己的性别预设。现在的周深是天然的,他看到一朵花自如地开。“都过去了,有什么的,你值得更好的。你放心闭上眼,哥能接住。”

 

一念及此,王晰在镜头背后拉了拉周深的手,下意识舔了舔后牙槽,满怀着快乐,笑眯眯走神,假装听廖老师采访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周深这次行色匆匆,录个节目晚上就得飞走,不做停留。他合约快到期了,经纪公司压榨起他来混不吝,周深几次深夜航班后累得跟王晰直哼——也哼不出什么具体的狠话,顾及王晰还不能晚上发语音。每到这时候,王晰就从床上爬起来,去洗手间待一会儿,满脸笑意,安安静静和对方聊天。

 

好在晚上和阿云嘎一起,王晰倒不是很担心。文联给他们在大会堂背后的配套酒店准备了休息室,匆匆吃过晚饭,周深说晚上要在飞机上睡觉,打算不要面子了,先去房间里卸妆,王晰拎着他的东西在休息室里相陪。

 

他的男孩素面朝天的疲着,笑得很含糊,有清浅的温柔,终于找到机会仰着脸过来索吻。

 

王晰低头吻他。把人在怀抱里圈实在了,匝紧了,抱起来放在电视剧柜上吻他——他从进了屋就想这样做,预谋已久。

 

十天没见,已经足够把肺里氧气抽干。周深被他吻得呼吸困难,好不容易才推开一点,喘了两口气,又主动吻过来。也不知道周深这段时间在哪里学得更不老实了,勾着脖子的手居然抚摸下来,第一次摸到了胯部以下;他当然隔着裤子感受到了王晰的反应,却让王晰一下警觉,“深深?”

 

“晰哥,”周深仰着头,认真看着王晰的脸,突然说道,“我1月21号没通告。”

 

“嗯?”王晰愣了一下,没回味过来,看着周深,发现他竟然有点脸红。

 

“我……”周深低下头,手里抓着王晰西服下摆,揉了几下,又抬头,“我……我就跟公司说了实在太累了,要休息一天,演唱会之后我没有通告,22号才走。”

 

他的脸肉眼可见地全面刷红了,连耳朵也红着,显得有点可爱。这点不能言表的心思生怕他晰哥不懂,又补充,“我会在北京。”

 

“深深。”王晰蹲下来,单膝跪下保持平衡,摸了摸他的脸,“你做了什么决定吗?”

 

“也不是……”周深咬了下嘴唇,还是习惯性舔唇上的死皮,“我就是……我跟晰哥说,你怎样我都可以的,但你不用担心我这边。我这些年虽然不算挣了多少钱,但是经济上没有亏待过父母,也补偿得够了。如果我坚持,他们不太能管得了我,我能处理好。”

 

周深说完就低垂下眼,小声接着,“我就想和你在一起,什么形式都无所谓,见面多见面少也不要紧。而且我这边不会有什么问题,你那边有什么问题我都理解。”

 

想了想又小声补充,“你有什么,我……我也可以帮忙处理,如果有用的话。”

 

王晰抓紧了他的手。从下往上看,周深没有打光的脸回到他素人出道时的平实,眉骨上有个小小的伤口,应该是最近某次化妆修眉时留下的——前几天周深跟他电话时说,太困了,化妆时睡着了,头一下子垂下来,吓着化妆师。

 

王晰吻上这道伤口,心里默默读秒。他用了所有的力气,遵从内心,说,好。

 

周深雀跃起来,使劲拽了他一把,又抱紧他,“说好了?”

 

他兴冲冲看了一眼手机,“哎呀,嘎子哥给我打两个未接来电了,我得走了,再不走误机了,后天见。”

 

王晰也笑,帮他系上围巾,拿好行李。车在楼下等着,阿云嘎坐在车里远远叫他,王晰不好再有什么表示,伸手挠了挠他掌心。周深踮起脚,凑在王晰耳边说再见,悄悄说,晰哥,一直是你说唱歌给我,20号我也有歌唱给你。

 

 

Tbc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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